个人的大家庭两块布料两包糖。你春梅婶家一家五块了,放了余量只怕也不够,不如先分,等分完了,有多再给你春梅婶家送去?”李巧妹连忙打断她的话。
岳宁噗嗤一声笑出来:“巧妹婶,您这是在队里分粮食呢?平均分配?这是我爷爷替我谢谢大家这些年的照顾。我把东西给枣花婶,我谢她什么?谢她从早上出太阳骂我一回,晚上太阳落山再骂我一回?有这些我还不如给春梅婶,让秀秀多做两件衣裳。”
李巧妹听见立马笑了出来:“你爷爷早就给你考虑好了,原本他想要电视机的,县里一下子调不到货,批了两辆自行车,说是给福根书记和春梅。”
李巧妹往墙角边一指,岳宁见两辆崭新的二十八寸自行车。
哎呦!不是之前还说没票吗?自行车都能弄过来?
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自行车边上,正在和福根书记还有陈、林两位说话。
岳宁小跑过去,福根书记见她过来,他说:“岳宁,跟你爷爷说,自行车你给谁我都管不着,你不能给我。我是党员,带动你爸学习是先进带后进,是党员起带头作用。我收你们这个车子,算是收受贿赂。”
“我不是让陈先生和林先生作证了吗?是我感激您一直照顾宁宁父女。这么一辆自行车,根本没办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,请您收下吧!”岳宝华劝杨福根接受自行车。
岳宁拉住岳宝华:“爷爷,您给福根叔一辆自行车,倒不如给我们爷孙给他写一封感谢信,感谢他这些年的帮助。自行车我给阿根叔。阿根叔是队里的兽医,咱们大队范围挺广的,他还要去公社领防疫药品,路程也不近,给他让他方便些。”
昨天她一直说杨福根和陆春梅好,是怕上头看见陆春梅闹,杨福根招待不周,两人会被批评。阿根叔这几年可没少帮她,要是没有阿根叔带她去杀羊杀猪,给她一点猪下水,她兴许还长不到这么高呢!
福根书记让阿根叔去做兽医,也是希望他有了份好活计,能早日娶上老婆。可惜一转眼都五六年了,眼见着阿根叔都已经三十好几了,年纪都大了,也没个影,福根书记就歇了这个心思,只说人各有命。
所谓否极泰来,希望总是在绝望后悄悄萌芽。
公社畜牧站有个很厉害的兽医叫葛月芹的,当年就是她给阿根叔这群乡村兽医上的培训课。
本来葛月芹这样一个长得眉清目秀,还有文化的女人跟六指阿根这个泥腿子屠夫没半点关系。
问题就出在葛月芹结婚多年,都没生出孩子。结婚三年没怀上,她婆婆做主给她抱了个女儿,又过了三年,她的肚子依旧没动静,她婆婆闹到畜牧站,坐在门口,边哭边骂,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,说葛月芹要害得他们家断子绝孙。
刚好碰上六指阿根去拿兽药,见耐心教他本事的葛月芹被骂得脸色发白,头上冒汗,都说不出话来。
他火爆了,像抓一头猪那样把那个婆娘拎起来,那个婆娘吓破了胆。
没多久,葛月芹离婚了,而她那个前夫不出两个月又结婚了,娶了公社卫生院里的一个护士。
娘家嫌弃葛月芹离婚丢人,不让她回,葛月芹只能住畜牧站。
一个长得清秀,不能生孩子而离婚的独居女人,会引来多少麻烦?葛月芹被一个二流子给盯上了。
阿根一个光棍,帮葛月芹吓哭了那个婆娘后,本来就有闲言碎语,他不敢再自己出面,只能求岳宁帮忙,知道那个二流子会傍晚去找葛月芹,岳宁就候着这个时间,也去找葛月芹,逮住机会把那个二流子揍得哭爹喊娘。
岳宁对外宣称是葛月芹帮她的羊治好了羊瘟,她感激葛月芹,接下去她给葛月芹送柴禾,送下水,都顺理成章。
葛月芹知道阿根请岳宁帮忙照顾她,她时常做些糕饼给岳宁,岳宁顺带给阿根。
目前两人就在这个阶段,自己要走了,也没人给他们中间跑腿了。把车子给阿根,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说开,不过他隔三差五要去公社,有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。
“小岳这个做法最好。”林主任连忙附和。
昨天晚上光吃洋芋饼饼,凑合着在小学,睡的都是大队书记自家还有几个干部家里拿出来的被褥。自己倒是没什么,就是港城来的贵客,尤其是那位乔先生,北京来的陈主任说,他们家是港城数得上的富豪,是爱国港商。陈主任连夜让他跟县里领导汇报,领导今天一大早就安排送了吃的过来。
纵然是做了补救,领导还是担心怠慢贵客。若是老先生写这么一封感谢信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
杨福根不好意思:“写这个做啥啊?”
“你带我爸爸写思想报告的认真劲儿上哪儿去了?就不许我们祖孙俩表扬你一句?”岳宁拍了拍自行车座,“一封感谢信换一辆自行车,划算!等下我给阿根叔送去。”
“调皮!”岳宝华说了她一声。
李巧妹到岳宁身边:“是吧!春梅家都有自行车了,不比多几块布料,两包糖实惠?”
“多给糖,多给布料,也不妨碍再给春梅婶自行车吧?我情愿把东西扔了,也不愿意给田枣花。不行啊?”岳宁问李巧妹。
“行啊!行啊!我又没说不行,就是告诉你,你春梅婶还有其他。”李巧妹连忙辩白。
>
15、第 15 章